“天哪!莲酱妳实在是太………不可思议………我也要玩!”当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落在恋恋面前的菜盘里时,她也按耐不住了自己的愉快的心情,和那群在糖果雨中嬉戏的人们一起开始了“抢糖大战”:红白、黑白和蓝白在空中来回飞舞,像是进行着‘金弹子比赛’那样捕捉着各色的水果软糖,并以此展开了竞赛;喝着酒的萃香和勇仪,则四处抢着那些包装精美的酒心巧克力、可是每次都因为萃香的能力使勇仪空手而归;永远亭的一大一小两只兔子,也晃晃悠悠的将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糖送进嘴里,并迈着醉鬼的步伐在人群中转来转去。不过往往没走两步就被两个蓬莱人踢倒在地,然后抢走她们手里的棉花糖。
红魔馆的馆主此时却非常无奈:因为除了她和为她打着伞的女仆长咲夜,剩下的人都在很没礼貌的往口袋里装着糖果,美玲和芙兰的衣袋甚至因此被撑破了,就开始往帽子里面装;而帕秋莉则装模作样的让一块块方糖顺着自己的魔法轨道落进红茶杯里,可喝的时候却差点被混在其中的水果硬糖噎死(……),旁边的小恶魔则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收集着掉下来的皇家巧克力和牛轧糖,似乎准备带回去慢慢享用。
至于各种各样的冰激凌和蛋糕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幽幽子、八意永琳、八云紫、八坂神奈子、诹访子等“重量级人物”全部收下,然后聚在桃树下一起品尝着各国风情的甜点,并对莲的这次变动赞不绝口;而一些不被人们感兴趣的重口味的欧式奶油派和各种奶酪,则变成了不良天人和骚灵乐团之间相互投掷的道具,八云家的式神和幽幽子的侍者则动中取静、一人拿着一个大篮子接着天上落下来的各种曲奇和小甜点,预备着作为平时的零食。
欢乐的糖果雨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糖果的气味——除了莲之外,她依旧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仍像是人偶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四周的人们都在这样的狂欢中累了,开始坐在树下看着散满各处的糖果和点心,然后露出带着红晕的微笑。不管是谁都不例外,即使是那几个强大的妖怪、神明、幽灵、恶魔和吸血鬼也都已经醉了,在这无法比喻的甜蜜和幸福中迷醉了。
‘唉……’不知为何,莲的心底又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叹息。而这声叹息却清楚的传到了恋恋的心里。
“怎么了,莲酱?难道妳又想起了什么了吗?”恋恋说着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而这时不会有人对此质疑什么,她们只想着糖果的甜蜜和那美妙的奇景。
“我也不知道……”莲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我却不知为何感到悲伤……就好像我天生便是如此……为什么呢……”
“嘛,姐姐曾对我说过一句老话:‘如果要是觉得实在不开心,那就喝点酒闷头睡一觉就好了’。”恋恋说着把一整瓶酒递给了莲,笑嘻嘻的看着她那张像是人偶般的脸。
【谢谢,虽然我们梦魇无法从实体物质中获取能量,但喝一点也不是不可以……】莲说完,一口气喝掉了酒瓶里的白酒,接着一头倒在了恋恋的膝枕上、陷入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的梦境:
「疯癫者的梦境」:
是光。
像是太阳一样,却像是绸缎一样柔和的光。
当莲来到疯癫者的梦境,却发现到处都笼罩在一种白色的光芒中。和以往苦难的内容不同,这个梦境却无比的安静与祥和,甚至能听到光的声音——没错,就是光的声音、像是仙乐一样美妙而纯净的声音。她能够感受得到。
莲开始在这梦境中缓慢的迈着步子,跟随着那来自光的声音走向未知的区域;而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以及两个在光线中模糊不清的雕像,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开始向那个人走去。
她看清楚了,那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右手中正握着一把同样银白色的长剑,似乎正在看着面前的两座雕像喃喃自语;莲靠近了他,对他打起招呼,却换来了匪夷所思的语句:
【……】
“为什么圣神必须毁灭恶魔……”
【……】
“为什么恶魔必须推翻圣神…….”
【……】
“难道我们不是平等的吗…….”
【……】
“难道我们只能相互杀戮…….”
【……】
“不,真正的正义不应该是这样……..”
【……】
“不应该是这样!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都应当在此、在此彻底灭亡!”
那个穿着盔甲的战士对着那两座雕像怒吼起来,接着跳上去用长剑将它们斩成碎片;而在他斩碎雕像的那一刻,他和雕像的碎片一起化为了光,顿时贯穿了莲的身体;一瞬间,莲看到了无数支离破碎的景象:恶魔的军团、上帝的背弃、光明的基石、地狱的咆哮、染满鲜血的教堂……莲未来得及将它们串联起来,就在无比强烈的光芒中苏醒了,重新掌握了她的躯体。
莲丛恋恋的膝枕上起来,看着四周的景象——一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强光笼罩着宴会场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和喝醉睡着的恋恋身上;八云紫就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以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莲,远处的红魔馆的人则像是对她充满了敌意——当他看见那两个皮肤被光严重灼伤的血族姐妹时,才明白了光的来源,就是她自己。
“难道说……你过去是……”八云紫试探的问着浑身发出纯白色光芒的梦魇,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那种纯净的几乎能透过物体的光,才使红魔馆的两姐妹受到了堪比契约圣剑威力的灼伤。
【我也不知道……‘它’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果然是个不祥之兆!”帕秋莉突然指着莲说到,甚至连八云紫的面子都不顾,“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因为她而遭到不幸!她和魔界那场灾难中的第二使徒暴走如出一辙!还有当年,艾利克斯先生遭遇的……”
【那是你的想法,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想法!我……我只是……】莲说着,将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和自身的感情压抑下去,背起了睡熟的恋恋【……不过‘这个提醒’,对我而言倒是非常有用,我就暂时采纳;紫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我就先带着恋小姐回去了。】
莲说完,再次变出了光镜,带着恋恋飞下了天界。可在宴会上的人们,一个个都是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被这三个人之间的对话彻底搞糊涂了;而人们所知道的最清楚的事,就是蕾米和芙兰被莲幻化出的不明光线灼伤,却仍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夜晚、地灵殿的大厅:
莲用变幻出的元素精灵们安顿了恋恋的洗漱和就寝,在她安睡之后从楼上走下来,安稳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像是松了口气那样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却引起了觉的注意:
“恋恋很调皮吧,莲小姐。“
【不……恋恋虽然很活泼,但是意外的很乖巧呢,和这里其他的居民说的形象完全不符。】
“嗯,是不是因为她让妳枕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了,你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也算是有一点吧……】莲的瞳孔中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你真的很了不起呢;就连我都无法开启她的心扉,对你而言却是那样轻松的就打开了。”
【我说过的,恋小姐的能力可以与我的能力相互抵消,因此……】莲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一个一直未提出的问题:
【闭上了眼睛(心眼),就看不到那些事物(思想)了吧。】
“是的。”
【难道这不能自由的控制吗?还是说必须要遵循某种周期?】
“不……虽然可以能够控制,却是很难办到的事情……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的,毕竟一扇窗户能够关闭、就说明它也一样能够开启,一扇窗户是这样,和它近似的窗户自然也会是这样,这就是我的理解。】
“你的比喻还真是贴切呢,”觉说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眼,“确实,在更为久远的过去,觉妖怪里有着能自由开合心眼、并以此从有意识和无意识中来回转换、并淋漓尽致发挥这两种特性的长者;而现在,对于仅剩下我们姐妹两人的家族来说,却难以继承下来那种能力。”
【是因为不愿去承受那种痛苦吗?】莲向她问到,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毕竟,不停息的接受着来自他人的心声、不管内容是高尚或龌龊都只能作为旁听者,却无法令其停止,这种难以宁静的生活的确是很痛苦的。】
“是的,在最初我妹妹闭上眼睛的几年里,为了缓解这种痛苦、我也曾尝试过闭上眼睛——可是,随之而来的孤独与黑暗却不是我能承受的:我忘记了,恋恋那时由于精神的崩溃而失去了对痛苦的感觉;可我并不是,我一直清醒着、因为这个家族还要由我继续支撑;为此我无法将自己的内心像恋恋一样封闭起来、无法闭上我的这只眼睛,最后只能将这个念头放弃。”觉的语气里,与其说是悲伤,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来自对命运和现实的无奈;而梦魇知道,能在漫长的时间中一直承受着如此重担的女子,她的意志也已经坚定到了常人难以触及的程度吧。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幸福和痛苦,那么……你就从未想过能像你的祖先那样,获得自由控制心灵的能力吗?】
“如果我能有着足够坚韧的意志,或许可以;但是,即使是现在过的每一天,我都是以虚假的心灵、勉强的应对着,应对着那些家人以外的事情,更不要说能自己同时承受两种……”
【我会帮你的。】莲漠然的插了一句话【如果你需要那样的力量,那不管是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和恋恋的;但……我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呆在这里(幻想乡)了。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就……】莲说完便将自身的一部分力量凝结成了一个光球,放在了手上。
“诶?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
【……艾利克斯……大人已经来到了幻想乡,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他的目的就是将我带我的主人那里去,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想必紫小姐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吧……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讨厌我,而只有你们收留了我。所以,我愿意帮助你们。】
“谢谢,有你的这句话就已足够了,莲。”觉刚说完,莲就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般【这些能量足以使恋恋彻底恢复,即便是离开我也无妨。那么……再见了,觉小姐。】说完,莲从沙发上起来,在空中划出了那个方框,接着跳进去消失在了里面——这已经是她的惯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惯例。对于这样的情况,觉只能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关上大厅的电灯,走上那充满了忧郁的楼梯,在宁静的黑暗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回到已熟睡的恋恋身边,和她一起进入变幻莫测的梦乡。“再见了,莲,再一次谢谢你”
【至少……要反抗一下呢……】莲走出旧地狱的入口,变成了实体的黑猫形态,快速地跑动着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夜深了,那些参加天界宴会的人几乎都已进入了睡梦中,并在里面回忆着这个古怪的家伙和他带来的光芒与糖果。可是,大图书馆里的那位魔导师却抗拒着睡眠,仍在一堆堆书籍查找着什么、并为此忐忑不安;因为她知道,那种奇异的力量、可能会是她最不愿回想起的、最为恐怖的噩梦;至于那梦境的内容,恐怕只有她自己——或者艾利克斯才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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