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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魔法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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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潮

  落基山脉位于北美洲,是科迪勒拉山系在北美的主干,有“北美洲的脊骨”之称,南北纵贯四千五百公里,占地广袤而又植被稀少。这里有终年积雪的山峰,宽阔的山谷以及清澈的溪流,每年都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前来观光游览。

  这里是落基山脉的最南端,接近美国的德克萨斯州,山脉中的最高峰埃尔伯特山就坐落于此,这里海拔颇高,所以游客稀少,树林里极其安静,偶尔传来松鼠踩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那是它们正在储藏过冬的食物。一只松鼠爬在枝头,灵动的小眼睛眺望着树枝掩映中的远方。

  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庄园。

  庄园被高山环绕,游客如果看到群山之中有如此壮丽的一座庄园,必定会大为惊叹。天气虽已入冬,但是山上的常绿树木并没有凋零,反而在萧瑟的冬天更显出一片葱翠的绿意,映衬得这座庄园更加醒目华丽。

  庄园里的草坪似乎不被冬季的天候困扰,依旧生机勃勃,一片绿色。倒不是因为这些草不会枯萎,只是因为庄园主人财大气粗,有一份专门的财政款项用于让园丁每半个月就更换一次草皮,为的只不过是让他的眼睛更舒服一些。

  草坪中心的大理石水池里,周身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喷泉喷出几米高的水柱,虽然周围没人欣赏四溅的水花,但是活泼的水声也凭空为这片草坪增添了几分欢乐。

  十来位园丁们正辛勤的打理着这片宽广草坪,几只牧羊犬趴在草坪上等待被阴云遮住的太阳,画面一片安静祥和。

  今天是阴天,冬天的阴天总是让人感到沉闷,仿佛空气里都充满了不安的气息,人们工作或是牧羊犬打呵欠的声音似乎都被这种天气感染,变得低沉而压抑。这一切庄园显得有些寂静,甚至有些荒凉。

  一片青翠的荒凉。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辆造型夸张的红色古董车开了过来,车头的标志被一个家徽掩盖——交错的刀剑,染血的旗帜,旗帜后面还有象征着胜利的光芒,这些图案代表了这个家族曾经在战场上的荣光。汽车发动机的低鸣和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打破了山中的安静,声音传出老远,园丁们纷纷抬头张望声音的来源。

  等到这辆车停在庄园门口的时候,园丁们终于看清了来人,于是他们低下了头,匍匐在了地上,向着大门跪拜。

  司机跳下车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西装西裤的白人男中年走了出来。他有一头灿烂的金发,面容沉稳,不怒自威,身材高挑匀称,蓝色的眸子看上去英俊迷人。红色的领带在风中都稳若泰山,纹丝不动,被西装下的白衬衣衬托得更加鲜艳。他手里小心翼翼拎着一个皮箱,下车的时候还多看了箱子两眼,仿佛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

  自然有管家为他拉开大门,他快步走进庄园里面那座巨大的别墅,对那群跪着的园丁视若无睹。

  过了很久,那群保持着跪拜姿势的园丁才敢抬起头来,他们没有一丝停顿,立刻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穿过别墅里幽深的长廊,推开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的门,有一座螺旋形的扶梯盘旋向下。楼梯的尽头是另一间房门,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光源,但是地面上勾画着一个巨大的暗红色六芒星魔法阵,法阵上的图案在黑暗中隐隐发光,似乎有血腥气从阵法中透出。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家具,只有一张巨大的椅子,孤零零的坐落在了六芒星的中央。

  这张椅子的椅背大概有三米高,上面搭着不知名的动物毛皮,宽度大约有一米,木制的扶手上镶嵌着数量众多的宝石,即使在黑暗中,也透出幽光,像是狼的眼睛。整张椅子做工精细,充满贵气。

  这种镶满了宝石的椅子,必然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人只要坐在上面,就是在亵渎了艺术。

  可是椅子上坐着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看起来实在太老,他不只是脸上有皱纹,反倒更像是整张脸都已经陷进了褶皱中,老年斑布满了他半张脸,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一张阴阳脸,塌陷的鼻子,搭下来的眼皮,微微张开的嘴里一颗牙齿都没有。他老得像是一个等待下葬的死人,却穿着华贵的袍子。遍布暗纹的袍子遮住了他的全身,只有苍老枯瘦的右手露在外面,就连他手臂上的皮,都是向下耸拉着的。

  但是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样式古旧的法杖,法杖用檀木制成,顶端有一颗硕大的纯白色宝石,这是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一个将死之人,却坐在这么华贵的椅子上,拿着这么耀眼的法杖。

  在宝石光辉的照耀下,刚刚那个威风凛凛的红衣中年人单膝跪在地上,态度无比恭敬。

  “曾祖父大人,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他保持恭敬跪拜的姿势,双手托住那个皮箱,举在身前,一动不动。

  老人抬了下眼皮,缓慢的向前伸手,法杖在虚空中轻点了一下,这些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可是法杖顶端的宝石却荡漾出一阵银光。那箱子从中年人手中飘起来,没有借助丝毫外力,就慢慢悠悠的飘过两人中间的距离,飘到了老人的身前,静静的悬浮在他的膝盖上方。

  老人法杖顶端的宝石光华更盛,老人用它在箱子上轻轻敲打了一下,于是箱子仿佛感受到召唤一般的打开了。

  箱子底部铺着金色的绸缎,上面有一张看起来很古老的蛇蜕。

  常见的蛇蜕都是一张完整的管状的蛇皮,可是这一张蛇蜕却只有小小的残缺的一块,通体漆黑,鳞片的纹路蜿蜒纠结,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厌恶。

  老人借着法杖的光芒仔细的端详着这块蛇蜕,他的眼皮微微张开,苍老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般的满意神情。

  “做的不错。”他的声音也老的让人感到头皮发麻,就想石磨碾过谷子一般沙哑,不过红衣中年人悬着的心却放下了,他继续跪拜,态度极为恭敬。

  说完这句话,老人就再也没了下文,他看都没看自己的曾孙子,反而继续专心致志的研究着箱子里的蛇蜕,就好像那诡异的东西是一件稀世的艺术品。中年人见他这副模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还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老人似乎才想起自己身前还跪着一个人,他终于再次发话:“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中年人顿了一瞬,终于咬咬牙,仿佛下定巨大的决心,朝着老人狠狠磕了一个响头,抬头时声音颤抖:“曾祖父大人,关于我小儿子的事情……”

  老人的眼光从蛇蜕上收回,直勾勾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再也不敢说下去,只能沉默着低下了头,似乎是在等待责罚。

  仅仅过了几分钟,但是在中年人的心里仿佛过去了漫长的年岁,那老人终于又有了动作。他低下头,视线转回那块蛇蜕,用一种无奈又怜悯的语气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中年人闻言抬头,眼睛里有兴奋的光芒闪过,他又磕了一个头,简单的回答里却能听出心头的激动:“是。”

  老人不在乎他的想法,继续吩咐道:“那个阵法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吧?,都要试验的,那就干脆去那里试试看吧。”

  在湖畔响起的枪声,此时就要迎来一个终结。

  中年人离开了,又只剩老人一个人。在黑暗中,隐约能听到他苍老的声音。

  “跟宝石一样的永恒么?果然是好东西啊。”

  阿瓦隆是位于英国的魔法学校——魔法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公之于众,所以学校的学生很少在普通人世界露脸,绝大多数人都是低调度日,在外人看来只是普通人,比如江海某个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大半年的小子,他爸妈还真的以为他跑到其他省市去跟自己的同学创业去了——他们的年假放了才没几天,就要过圣诞节了。

  但是在阿瓦隆里,有好几个中国学生。

  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度,有着世界上最古老有趣的节日传统。可是中国一些年轻人真的很有意思,他们崇洋媚外,甚至连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都记不清楚,却对外国的那些节日很有兴致,每次过洋节都觉得自己十分高大上,还喜欢拉帮结派呼朋唤友的一起凑热闹。于是商家也乐意配合着他们的心理进行各种活动,顺势炒作一下洋节,拉动更多的人一起关注这些节日,以此来增加自己的营业额。到最后,消费者高兴,商家赚钱,这叫双赢。

  所以现在大街上一片喜庆的气氛。商场门口纷纷用各种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做装饰,还有穿着驯鹿皮套的工作人员在机械的左扭右扭,街上的人们对这些外国来的东西发出欢快的笑声,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过节的气氛即使比之春节也不遑多让。

  这里是中国内陆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里住着许多普通人,他们中有很多人喜欢这种气氛。当然,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跟他们不一样。

  比如不喜欢这种洋节的节日气氛的人,比如对那些自诩潮流者表示不理解的人。

  也比如阿瓦隆的学生。

  安慈走在街上,看着高大的圣诞树和街上川流不息的年轻人,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适应这种太过热闹的场景。

  他漂亮的桃花眼跟英俊的脸庞吸引了周围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的目光,安慈隐约听见她们正在大声的议论自己,并且肆无忌惮的发出一种充满挑逗意味的大笑,心中不由得一片反感,愈发加快了步伐。

  他顺手接过那些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店员发来的降价传单,侧身避开欢呼着奔跑的孩子,贴着花坛绕过挡在前面慢悠悠走路的情侣,将喧嚣甩在身后,来到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外面极吵,这里极静。

  安慈看着手机上的提示,找到了空着的一个车位,按照约定好的,站在车位前的车道上,等待接头的人。

  一辆黑色轿车从拐角处转过来,顺着车道开过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安慈耳朵都有些不舒服。这辆车仿佛毫不在乎挡住了去路的安慈,依旧以近百码的速度在停车场行进,司机在离安慈不到十米的地方才开始减速刹车,堪堪停在安慈身前半米处。安慈眯着眼睛,在远光灯的照射下艰难得看清楚车牌之后,立即闪身上车,没好气的问道:“没有监控吧?”

  你要是被一个看起来似乎想要碾死你的疯子用远光灯照着,你也会觉得不爽的。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叠证件,然后开始一张张翻找,安慈看到了里面有医生的行业资格证,一个公司的总监的名牌,还有一张名片掉在了地上。最终,这个中年人把一张小小的证件展示给安慈看了一下,证书的表面印着一朵怒放的紫罗兰:“魔法师协会特派员,现在有紧急任务给你。至于你的上一个问题,请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说话间他艰难的低头,车内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他的头蹭到了安慈的大腿,安慈有些不满的将自己向边上挪了挪。特派员捡起那张掉在地上的名片,这才看清安慈的表情,他也没有道歉,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像极了奥丁跟谢安忆的惫懒。

  “哦哦哦,这个名片是我的另一个身份,弄丢了有些麻烦。”他举起名片晃了晃,好让安慈看得更清楚,“成人用品店的店长,你知道的,我稍微弄点魔药出来卖给那些能力不足的人,也能稍微赚点小钱,补贴补贴家用。话说有些魔药的效果还是蛮不错的,你需要么?我可以送点给你。”

  安慈有些受不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就算是经常黑自己的谢安忆,在刚跟自己认识的那两天,也都是中规中矩很有礼貌的。不过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喋喋不休的特派员,但是现在既然代表着阿瓦隆,应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所以他伸出了右手:“安慈,阿瓦隆学生管理会副会长。”

  “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还知道你参与了上次江海写字楼事件的支援工作,受了不小的打击。”见到安慈突然变得森然的眼神,特派员立马摆摆手,“好了好了,实话实说。我名义上是协会的人,但是实际上我听命于奥丁,这个你能想明白不?我的意思就是说实质上我跟你是一拨的。”

  “不,我听出来的意思是,协会跟阿瓦隆双方其实有互相安插奸细。”

  “好啦好啦,别介意,这种事情习惯就好。”那个司机侃侃而谈,“我还知道你是教皇的直系弟子,奥丁只是你名义上的老师。当然我不是说你会偷偷摸摸的向教廷传递消息,千万别误会,阿瓦隆跟教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安慈是由教皇指派到阿瓦隆跟随奥丁学习的这件事情,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虽然大家几乎都知道安慈是教廷培养出来的,但是自从奥丁装模作样说安慈是他的徒弟之后,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奇怪。他们只是觉得安慈应该是有圣光术天赋才会在教廷学习,而实质上只是普通魔法师。

  所以当这个特派员说出了自己跟奥丁的真实关系后,安慈倒是相信了这家伙是奥丁的亲信无疑,所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车子还是像刚刚那样用疯子一样的速度开出停车场,特派员一边猛踩油门猛按喇叭示意其他人让路,一边对安慈说明事情的详细过程,好像完全看不到路人们鄙夷的目光:“你还记得江海的那座写字楼吧。”

  “哦,别介意他们的眼神,驾校的教练说了,开车的时候一定要目视前方,眼光要开阔,看清道路,不要注意别的东西。”看到安慈对自己露出了跟路人相同的鄙夷眼神,他连忙解释,但是说了两句又转回了正事,让人猜不透这人的思维是有多跳跃:“现在那栋楼里好像又出事了。”

  安慈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但是这次司机并不在乎,他只是淡淡的提醒:“等下人少一点我会继续加速的,你最好系上安全带。”

  “刚刚说到哪?对了,那个写字楼已经重建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是在进行最后的装修,过段时间又要投入使用。”司机的语气没有一丝“出事了”的感觉,似乎路边上那些老太太看到超市鸡蛋减价时都比他更加激动,“但是好像那里面又有莫名其妙的魔力波动了。”

  安慈的桃花眼却瞬间变得凶厉:“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几天前。”司机依旧满不在乎,“现在我送你去机场,后面的袋子里是一些衣服和机票。你过去之后汇合郭香,你们自己联系,组成一队。你们是阿瓦隆的特派员,要尽量查清楚这件事情。最后一句话是奥丁交代的。”

  “郭香没有执行任务的经验,为什么不让林晓若来?”

  “看来奥丁说的对啊。”特派员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跟郭香的感情不错吧,怕她受伤?安啦,林晓若的任务是接应你们,哦对了,她也有一个搭档,虽然我没见过,不过那小子据说已经是传奇人物了……”

  他话没说完,安慈却在听见了“传奇人物”四个字之后一反常态,很没有礼貌的打断了他:“你是奥丁原来手下的那个干事,‘沉默的西风’!”

  特派员愣了一下,才苦笑着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我隐蔽得很好。”

  “我看过学生管理会的记载,‘沉默的西风’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学生,高级魔法师,天分很好,有机会冲击魔导师的高度。说话不多可是做事情很疯狂,其中有一点就是,这家伙开车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踩刹车,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基本上全程都在踩油门按喇叭。你虽然一直在碎碎念,可是我真的没怎么见到过你踩刹车。”安慈看着这位曾经的传奇人物,低声道,“你这种强者怎么不参加任务,反而变成了一个接待员?”

  特派员苦笑一声,摇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等你结了婚,自然就明白了。”他双手脱离方向盘,在车流中悠哉的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明天是平安夜,我女儿还小,我得陪她过节。”

  他又把手伸进口袋,这次没有掏出一大推证件,而是轻轻松松的就摸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牵着一个妇人的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姑娘,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安慈瞥了照片一眼,称赞道:“你女儿挺漂亮的。”

  “是啊,可是我还能陪她多少年呢?我一想到最后她要被别的混小子骗走,我就越发舍不得她。”他语气突然变得肃穆起来,再没有一丝的调侃意味:“记住,千万不能拖时间,因为协会也已经派人过去了,他们这次领队的人你也认识。”

  安慈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司机看到了他的反应,笑了笑,看着不远处通向机场的高架桥入口,狠踩一脚油门,冷冷道:“魔法师协会会长的一位得力战将,‘黑刀’……”

  “桃谷寿。”安慈的双眼充斥着杀气,从牙缝中吐出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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