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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顺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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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云 城

  本节笔者首先要从云城叙起,要说云城是座千古名城也实不为过,据说从尧舜时代起,这里便是商品交换的主要场所,以至城里的铺子都是清一色的老字号。更为有趣的是,有铺子的地方就有路,你爱往哪儿转悠就往哪儿转悠。

  由于天空阴云密布,紧接着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阿顺帆脱掉上衣搭在柳筐上帮孩子遮挡着,然后绕开所有的铺子朝一条僻静的小道走去,他必须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不料孩子忽然哭闹起来,他只得丢下心思边走边逗孩子。

  哪知孩子越哭越凶,吓得他赶紧放下挑子将孩子抱在怀里摇晃起来。孩子瞬间止住哭声,头却不停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这时一个拎着空篮子的女人正巧从旁边路过,她伸头看看孩子说:“你老摇他有什么用?小家伙是饿了,该喂奶了,你怎么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呢,孩子的母亲呢?”

  阿顺帆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说:“不在了。”他答话间挑起地上的柳筐边走边对儿子说:“成儿乖,阿爸到前面的铺子就给你弄吃的,噢!到了,就要到了。”

  “大哥!你等一下。”女人喊着朝阿顺帆快步走来。

  “哦!有事吗?”阿顺帆急忙停下来问道。

  “来!我给孩子喂点奶。”女人说话间将篮子丢地上,上前要接过孩子。阿顺帆满怀感谢的拒绝说“不用了,大嫂,我筐里有鸡蛋……”

  “这有什么,没娘的孩子找口奶吃是常有的事,”女人不由分说硬将孩子抱过去,然后几走到路边一棵槐树下,背过身撩起衣襟,孩子便乖乖的依偎在女人怀里拼命允吸起来。

  阿顺帆远远的站在雨幕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过了好大一会儿,女人忽然笑着冲阿顺帆喊道:“快拿尿布来,小家伙尿了我一身。”阿顺帆抓起筐里的尿布跑过来,心里暗暗埋怨儿子不知好歹。

  女人接过尿布塞在孩子屁股下,孩子却仰脸对女人笑起来,女人逗了他一下,然后又把他拦进怀里,他却把黑葡萄似的奶子吐出来,接着便小嘴一动一动地,仿佛在和女人说话。

  女人好像听得懂孩子的语言似的,只见她笑着对孩子说:“唔!吃饱啦?跟你父亲去吧。”女人把孩子递给阿顺帆又问道:“这孩子几个月了?”

  “三个月多一点。”

  “这么小的孩子可禁不住雨淋,快找个地方避避雨,再急的事也要等到雨停了再去办。”女人叮嘱阿顺帆说。

  “知道了,大嫂!真不知道怎么谢你,这几个鸡蛋你拿去补补身子吧。”

  “哪儿的话!这么小的孩子谁见了都心疼,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快上路吧!我也该走了。”女人说完又逗了一下孩子才快步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阿顺帆来到一家凉茶铺子。他用一个馒头换一碗凉茶,然后抱着孩子歇息起来。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铺子里的人也越聚越多。卖茶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但看上去风韵犹在。她发现阿顺帆瘸着腿,又带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不觉产生了同情。于是她说:“这位客官,要不要给孩子弄点吃的?我这铺子里米面都有,做起来方便得很。”

  阿顺帆急忙起身说道:“刚才有位好心的大嫂给孩子喂了奶,不过,多谢你的好意。”

  “哦!世上还是好人多,那你就坐下慢慢喝茶吧!等雨停了再走。”女人说完不等阿顺帆答话便去招呼别的客人。

  渐渐的,阿顺帆发现茶水卖得少,施舍得多。有钱的随便丢几个铜板,没钱的喝了就走女人也是笑脸相送。但大多数人还是像阿顺帆那样丢下点手里的东西,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那意思是说不能让女人白忙活。

  不多时,有位和女人熟悉的茶客笑问道:“三姐,你这个慈善茶馆准备开到什么时候呀?”

  “开到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将来儿子要是出息了,我就改开馒头铺子,一文钱不收,专门施舍过路的穷苦人,天恩不能不报啊!”女人一脸虔诚的说道。

  “那是!那是!”茶客随声附和道。

  后来阿顺帆从同桌的茶客嘴里了解到:这位三姐原是一介有名的戏子,年轻时下嫁给云城的一个富商。可惜富商是个花心萝卜,整日寻花问柳,她一怒之下离开富商独自出外谋生,不成想几个月之后却生下了儿子。她把儿子当成命根子,并决心把他抚养成人。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孩子未满两周时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鼻子时不时的出血不止。她求遍方圆几百里的名医都说无能为力。

  就在孩子奄奄一息之际,有个讨饭的婆子蹒跚着摸到她家门前,说是要讨碗水喝。当时三姐正哭得泪眼模糊,但仍倒了一碗水递给双手递给婆子。那婆子接过碗却放在地上径直走进屋里说:“这孩子还有救,你不要一味的哭,听我说个土方子给你。”

  三姐不相信的抬起头来,那婆子说道:“你不要不相信,土方能治大病。你马上到药铺买一包三年前的莲藕根,回来再剪下孩子天灵盖上的头发一缕,用火将两样东西烧焦后放进药罐里加水漫漫煎,直煎到水变色便可倒出来给孩子喝下,连续三次保证孩子一顿能吃下一个馒头。”

  婆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两根红线系在孩子的两根中指上。三姐听着不由得心生狸疑,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心里说:“这也叫药方子?”但看到儿子手上的两根红线不免又心生感激。先不管方子灵验与否,单就这一片好心也值得道谢。

  这时那位婆子又郑重其事的交代说:“快去办理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说完转身朝外就走。

  “喂!等一下,我给你半袋子米。”三姐好心地说道。

  “我不要米,也不要面,等你儿子好了我来取钱。”

  “成!”三姐满口答应。婆子转身离去,三姐这才看到地上的茶碗,她急忙追出来喊道:“喂!老人家,你的水还没喝。”

  门外早没了婆子的身影,三姐端起地上的茶碗疑惑地说:“这老人怎么走的这么快呢?”

  然而说来奇怪,三姐按那婆子的话给儿子服药之后,儿子真的就好了。高兴得三姐逢人便说此方子的灵验,而且天天盼望着那位婆子的出现。

  可是一年过去了,要饭的到来过好几个,就是不见那位婆子。

  后来有人提醒她说:“只怕是位神仙呢!”三姐这才豁然明白过来,从此她坚信是神仙救了儿子的命。为了感谢神灵,她当即在云城开了这家茶铺,以此方便所有的路人。

  阿顺帆听着路人的闲扯不觉已到中午,而门外的雨仍唰唰地下着。这时三姐一边忙活茶铺子,一边帮阿顺帆煮鸡蛋。最后还盛了一碗浓浓的米粥让阿顺帆喂孩子。孩子吃饱后,又扒在阿顺帆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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