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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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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白天下

  冷日濯听老人说完,随即命人又将旁边的坟包掘开,开棺验尸,果然在梅九的脑壳中发现铁钉两枚。

  真相已经接近大白,冷日濯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梅九之妻冯惠为何竟知道这样残忍的杀人法子。老人看出冷日濯的疑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的道了出来。

  原来这冯世竟出身在一个军旅之家,她的爷爷,父亲均是带兵打仗的之人,父亲冯万亭亦曾做过统领一军的副帅。冯惠自小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便也少不得去军营中玩耍。

  要说这军队上也自军队上的黑暗,都是大老爷们,离家苦战,日子久了也就容易出事。那些高级将领除了吃喝之外还自创了一个玩耍的法子,就是将那些被俘虏的士兵抓来,然后以铁钉顶入他们的鼻孔,享受他们死亡的过程。这法子若是使的小心,轻易也不会被人发觉,至于那些死去的俘虏随便找个名头一扔就完事儿。

  幼年的冯惠也曾偷偷见过这样的事情,久了就暗自的记在了心里。冯惠十四岁那年,按着约定原本是要嫁给自小青梅竹马的少将军李仁广。可没想到,父辈们多年来做的那点事情被人给戳穿了,昔日的敌友变成了今日的盟国,皇帝为求国安,便将这些人一一的治罪。冯家就此凋零,冯惠流落民间,后来经人撮合嫁给了梅九。

  要说这梅九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平日里吃喝嫖赌不说,输了钱回家还打老婆。安子豪三岁那年,冯惠出外做工偶然巧遇李仁广,当时他已经改名换姓,做起了买卖。故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说道,况且还是原本就互生情意的两个人。再加上冯惠受不了梅九的打骂,起了二心也是能够理解的。

  再后来梅九不知从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商人有染,对冯惠的看管就更加的严厉了起来。那一夜,下了好大的雪,梅九在小酒馆喝醉了酒,就嚷嚷着回家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冯惠。可这一回去就是连着几天不见踪迹,又过了没几天,就传出梅九死亡的消息,更奇怪的是就连当时才三岁的小安儿都病病歪歪的,去了半条命。

  安葬了梅九之后,这日子又拖拖拉拉的过了半年。有一天早晨,邻居起床听到小安儿在哭,进门去才发现他被捆绑在床上,而他的母亲冯惠却早已经没了踪迹。大伙儿都说她是跟人跑了,也有说她死了的,可不管怎样,从此就再也没见过。小安儿被大伙儿轮流着养着了一阵子,第二年夏天跟着别的孩子去游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据看见的人讲,小安儿是被一个人拐子给拐了。大伙儿凑着钱找了一阵子也就放弃了,只是因念着过去的交情,老人这才将梅九的坟包给看护了下来。

  这一晃三十年都过去了,再看看眼前的景儿,都已是物是人非。

  “也是我命大,当年落水,被路过的人给救了。他原也是江南一走商之人,因家中无子就收养了我,教我读书,送我上京赶考。若非义父,我安子豪焉能有今天啊。”安子豪感慨的叹了一声。

  冷日濯随后将安家的案子移交给了开封府,押解冯惠回京的任务也转到了他们,自己则快马加鞭的赶回蓬安县胭脂巷去找柳胭脂。

  这才刚刚进城,就听到柳胭脂的吆喝声:“大家快来看,大家快来瞧,赛花楼如锦姑娘穿的最新款服饰,一两银子一件了。这位大爷,您瞧瞧,好看不,买一件回去送给您的夫人小妾,保管一个个比如锦姑娘还要漂亮。不喜欢衣服的也不要紧,来看看咱们独家配置的美容霜,知道赛仙楼如仙姑娘怎么就那么漂亮吗,那都是因为她选择了咱们独家配置的这个美容霜。看在大伙都这么捧场的份上,二两银子一瓶,不管用咱们双倍退钱。”

  冷日濯瞧着柳胭脂那手舞足蹈,外加说唱的模样,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高兴的是,他离开多日,她还能好端端的给自己站在这里,而且也知道脱去了那身男装,免得被人认出来。生气是因为她不该以自己的清丽无双的模样站在这里,要知道这样的柳胭脂招惹来可不止会是麻烦。瞧瞧那些围观的,十个有九个不是为了那些衣服首饰,而是冲着她来的。

  “姑娘,你这么漂亮,是不是打小就用这美容霜啊?”一公子哥儿说着话,手朝柳胭脂雪白的手背上就摸了过去。冷日濯脚尖一转,一颗石子直穿过人群打在了他的手上。

  “谁,那个不要命的敢袭击你马大爷?”公子哥儿见在人前出了丑,立刻恼羞成怒的吼来了站在一旁的家奴们。

  冷日濯眸光一冷,朗声的说了句:“我!”

  “你他娘的,你不要命了。”公子儿装模作样的卷了下袖子,冷日濯脚尖一抬,第二颗石子只朝着对方的脑门就飞了过去。

  “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来人啊——”

  “大哥,你怎么来了?”柳胭脂眼瞧着那帮家奴朝着冷日濯围了过去,嗓子清了一下就叫出声来。就算是那么多人打一个,冷日濯也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的生意才刚刚的开张,冷日濯那么一闹万一将人都给吓跑了,那她岂不跟着完蛋了。

  “你是叫马公子吧,千万别生气都是误会,我哥八成是将你当成了那种对我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柳胭脂故意拿了一方丝帕在那公子哥儿的眼前抖了两抖,然后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这也都是我的错,好端端的不该出来摆摊,让哥哥操心。那个马公子,你要是真想出气,就冲着我来吧,我哥哥是个粗人,你可千万的别跟他一般见识,哦?”

  最后那个“哦”字伴着一个媚眼抛出去,公子哥儿满脸的怒容随即绽放成一朵花来,手一激动就要扒拉上柳胭脂。“哪能呢,就是看在姑娘的脸面上,我也不能跟他计较不是。”

  “那胭脂就多谢公子了。”柳胭脂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狼爪,将一个瓷瓶塞进公子哥儿的手中:“这是我独家秘制的散瘀药,是胭脂亲手调制的,请马公子收下,全当是胭脂带哥哥赔礼了。”

  “胭脂?”冷日濯越瞧便越觉得生气,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扣住了柳胭脂的手腕。“你搞什么鬼?”

  柳胭脂吃痛的叫了一声,转过身子来,冲着冷日濯低吼了句:“有什么话,等我做完生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