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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贵女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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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四暗沉

不出崔鸣鹤所料,的确有人抢着替他处置麻烦。

此时安父安永泰,正为如何安置安媛而伤脑筋。

他的好友兼幕僚的胡仕为,胡大夫面色肃穆的道:“……你先别因那妇人之语激愤难平,只说如今大姑娘一事,却牵扯到了朝堂之上,安兄,你就不得不慎而重之啊。”

杜嬷嬷四天前与米氏离开泾洲时,做下最后一招后手。

派了心腹与安永泰传话,大意是,为了崔氏与安氏的颜面,你那已失贞的大姑娘,可要看着处置了事。

无不威胁,无不狗仗人势,安永泰何时受过此等羞辱。

胡仕为因这几日一直在安府。

那妇人说话时,他其实就在内室。

便也知道安永泰心中的气愤,才有刚刚的劝解。

却见安永泰依旧不动如山的端坐着,胡仕顿时气愤的道:“为大事者,岂能前后顾忌,”又道:“我早就从脉相上看出,你那大姑娘的确遭人暗算了。”

“……更何况那苏府可是致仕的阁老府,你岂敢蒙混于他,再说维系与苏府的婚约,也并非没有两全齐美之法。”

安永泰突然看向胡仕为,眼睛闪过一丝异光。

胡仕为只以为说到好友的心坎上了,装模作样的一叹,又语重心肠的道:“何况皇上正因这起流言,连五皇子也多日不愿意接见了,你难道想还未重振出山,就失了圣心?”

压低了声音。

“这次若五皇子请战成功,那流言也不过是他崔氏子弟一起风流月事而已,可若失败,你那作了人家筏子的姑娘,恐怕不仅保不住性命,还得拖累了你啊……”

“再说,那主和的可是薄太后,这位要势力有势力,要手段有手段,还是武安公主的生母了……”

“……胳膊岂能拧得过大腿?”

“……这么多年,上头那位不也得向薄家低头吗?”

“你可莫要再犯傻了……”

“让她一直病着,终究不是一回事……”

安永泰听着好友语重心肠的规劝。

他心中真正所虑的,却不好与胡仕为道明。

不过胡仕为的话,却提醒了他。

两全齐美,倒是妙了……安永泰清浅的一笑。

……

连夜大雨倾盆,已至巳时,临近中午了,天空依旧一片阴霾,天边黑云翻滚,像要塌下来一般暗沉。

空气寒冷,透着湿气。

桅子和麦冬又为安媛的屋子加了一个火盆。

听到安媛时不时咳嗽一声,麦冬立刻去拿了件披风过来。

安媛为求心情,朝食过后,便磨墨铺纸练起字来,感觉到身子一暖,头未抬的微笑道:“这四五天来,你们俩个没日没夜的守着我,这么熬着,都要跟着我病了,特别是你麦冬,被打的地方可还痛?”话还未落,喉咙就一痒,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精神头,的确比头三天好多了。

这还要多亏麦冬。

安媛让她去送信,她却机灵,在“百草堂”买了专门退烧的丸药。

安媛病症虽靠那丸药并不能根治,但终于不再发烧了。

人清醒了,就比什么都强。

麦冬和桅子也觉得有了主心骨。

麦冬心中微暖,笑道:“桅子和婢子是换着休息的,哪能都干熬着,还有我这板子都是万婆子她们打的,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姑娘只管着好好养病,其他的都不用管。”

麦冬比安媛大二岁,年芳十八,在主仆三人中,最是温婉体贴,沉稳持重。

桅子比安媛小一岁,年芳十五,长珠圆玉润,甜美可爱,其实却是个火炭性子,小辣椒一个,她笑眯眯的跑过来,“姑娘写字多累呀,不如趁你精神头好,婢子姐妹陪你摸牌玩乐岂不更好。”

安媛听闻,便搁下笔,出其不意的拧了把她圆润的脸颊,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嗔笑道:“你这丫头又犯牌隐了吧,话倒说得漂亮。”桅子喜欢打牌吃酒,也不知道被哪个婆子给带坏了,一身儿的坏毛病。

不过她很有自控能力,偶尔玩乐也无伤大雅,她年纪又小,喝酒后最是好玩,安媛便娇宠着她一些。

桅子摸着被揪的脸蛋儿,装模作样的叫疼,“人家脸上这么多肉,都是被姑娘揪出来的……”

“麦冬你听听,这丫头自个儿太贪嘴,把自己吃成了一只小猪,还耐上我了……”

“呵呵……”桅子插斜打浑一翻,气氛紧绷的竹园,终于有了松动,似又回到了以前那时不时欢声笑语的快活日子。

在庑廊打扫雨水的万婆子和周婆子,竟不约而同的出了口气。

万婆子一语双关的道:“风大雨也大,可毕竟还是有天晴的时候……”

周婆子老脸笑成一朵菊花,“老爷每天都要来看望大姑娘,我就知道那女人得意不了多少时间……”

除了那天晚上许氏带人冲到竹园,还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矛盾,但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安府上下都有一个默契的认识,大姑娘与太太便是水和火,完全对立之势。

此消彼便长。

身为竹园中人,两个婆子哪有不期望安媛好的。

可她二人刚刚话落,便听到园子的穿堂方向传来,一阵儿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响声,只听到一个婆妇高声喊道:“园子里的人了?”

两个婆子连忙丢开扫帚,低着头冒雨跑到那一行人面前。

自家太太自然不陌生,而另一位目光锐气的华衣老妇人,两个婆子却更加熟悉,因为这位老妇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