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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镜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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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各自收场

  最坏的情况终究没有发生,饱餐了一顿来自全州的特色菜肴后,陈庆之父子与朴海镇、金潮哲挥手告别。

  金潮哲已经事先为他们准备好了下榻住宿的旅店,短时间内两父子倒是不必操心会接到露宿街头的命运。

  今天这顿接风宴吃得倒是跌宕起伏,蜿蜒曲折。既有其乐融融、交友叙旧的场面,也有相互对峙、关系破裂的趋向;最后附上一个或许是冰释前嫌地双方和好结尾局面。不是直接参与其中的当事人绝难体会到这种过山车般的感觉。

  餐馆门口的金潮哲和朴海镇在和俩父子挥手拜别,不见其人身影后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餐宴到了最后,情况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握之中。

  异军突起的陈庆之惊艳的发言不仅给了自己父亲起死回生的机会,也让金、朴二人有心去改变缓和对这对中国父子的态度。

  良久,金潮哲率先打断了两人的思路,微微叹气。

  “如果这小子能够保持这种心性成长,十年,不,可能只要五年。五年的功夫凭他的那股子心性不管从事什么工作,大发只是时间问题,再碰上什么机会,成龙、成王都说不定了。”

  金潮哲顿了顿,摇头正声:“讷,海镇,如果今后两方之间有什么摩擦,要么就退一步、忍下一口气;要么就翻脸无情、一击把他们击倒。”

  朴海镇也和金潮哲对视了一眼:“潮哲哥,我和你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还没到哥哥那种境界,没想的那么远。我现在只考虑两个很现实、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大哥,如果没有陈庆之后来的突然搅合,哥打算怎么办?”

  “还有一个,陈庆之那毛头小子说的东西我总觉得有些玄乎,事情真能像他说的那样发展吗?有这么顺利的事?”

  “嘿嘿,说别人毛头小子,你会聪明到哪去?到底还是有些年轻不明白事。你现在只能想到这些,倒也不出乎我的猜测。”

  朴海镇一脸黑线地扯了扯嘴。

  我还年轻不懂事,我比陈庆之那小子起码大上两轮的年数。呸!呸!老是想那个妖孽小子干什么,陈阳都挺正常的,怎么他那小子这么变态。那种情况下都能逆转,还说得老船长都心动了。

  艾西,人比人、气死人!

  金潮哲也不去理会自家大副那些小动作,顿了顿重新说着:“原本总是不服老,想着自己还能再干上个年把。今天看到陈阳家那小子,才有些疲惫,半大小子都这么有出息,我们这把老骨头好去养老了啊!”

  金潮哲的语气里难得透出一丝萧瑟,这个“kof”号上永远如雄狮一般地身影忽然佝偻下来。

  这幅情况让朴海镇着实无法静立一旁,连忙上前抓住老船长的肩膀:“哥,这幅样子算什么事啊,全船上下都等着你发号施令,大哥,你不能倒下啊!”

  “一边去,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又没说不干了,你想上老子的位?恐怕还得再等个几年!”

  金潮哲苦笑不得地拍开朴海镇。随即收起玩笑的语气,正色说道。

  “陈阳的性情醇厚耿直,不擅长做阴谋算计的事情。而且这个人也很重情义,你和他之间交情不浅,有条件的话可以继续跟他做朋友,按我的了解他就是属于那种信奉友情之上、绝不会首先对朋友出手的男人。”

  很可贵、很难得的品质!

  随后又强行摁住朴海镇正欲说话的表情:“不要再问那种情况下会怎么做的傻问题,现在结果就是双方一切都很好,你我他都满意。刚才就是以前、以前就是过去,别揪着过去不放手,看不到未来的!”

  “傻瓜!懂了没?”

  要不怎么说金潮哲是船长,朴海镇至今也只是大副而已。金潮哲纵横中韩航线,做了十来年刀尖上出没的买卖都没出事,再回顾下同期下海的老家伙们,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高的本事。

  “至于你担心陈阳家那小子的问题,过上几年的话,老实说我也没有什么把握。那小子算盘打得精,我们听到的大部分都是他过滤过的情况。”

  “风险、收益比例、人力物力的损耗都被他刻意忽略了,明面上就只摆着吸引我们的那些利益。我现在细细一想,他当时说的好些都带着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而且还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是也就现在想到,当时我就跟着了魔似的,只看着收成,忘了风险。”

  “那不是被陈庆之给骗了!不行,我去追他们!”

  朴海镇打了个激灵,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阴了,不是他忍不下这口气,而是怕金潮哲又会因此而干戈大动。

  “艾西!你给我回来!听我说完!”金潮哲赶忙拉回这个冒失鬼。

  一边瞪着朴海镇,金潮哲摇头失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不像你的作风。还是被那小鬼头打击了?”

  “听我说完话,小鬼头虽然说话不净不实、遮遮掩掩的,但是他对整件事情的走向把握倒是让我呯然心动。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懒得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有什么问题搁在以后!这么多年跑下来,我还会怕一个初生牛犊?”

  金潮哲在给朴海镇降完温后,就驱车回他的全州府邸,老头子喝完酒了都愿意晒晒太阳眯会觉。

  丢下朴海镇一人继续苦思冥想。

  全州市某家快捷酒店,陈庆之父子也在重复着和金、朴二人相似的对话。

  只是陈阳的侧重点在于对儿子突辄转变的问题进行不懈追问,而陈庆之最后几句神而明之的预言反倒不是很重视。

  “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什么吗?”

  陈阳面带疑惑地问着一回到酒店就瘫倒在床上的儿子。

  陈庆之此时状态并不是很好,生拉硬拽般地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组合在一起,这让他的精神和精力都有了极大程度上的消耗。像是刚生了一场重病般的无力感快速占据了他的全身。

  不过坐在对面的陈阳显然并没有让他休息的打算,刚一歇脚,问题就直奔而来。

  陈庆之强打起精神,老爹的语气不是开玩笑。

  “阿爸是指哪个方面,是我为什么突然聪明了?还是我怎么忽然懂事了能分担你的难处?”

  “懂事、聪明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儿子,你陈庆之早已经有的。没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孙是痴呆和愚笨的木头疙瘩。”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就跟陈庆之喜欢摩拭自己的鼻翼一般代表着主人的纷乱心情。

  额,陈阳的话倒是出乎陈庆之的意料,他并不清楚自己在陈阳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人的记忆只是在有资料参考的情况下能进行判断分析,在资料贫瘠缺乏的情况下也终究是回天无力。

  按照自己所推测的,父亲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问自己为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和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剩下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也是询问自己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又怎么作出那种信誓旦旦的判断。

  陈阳见儿子的眼神瞬间从饭桌上冷静锐利变成现在的惊诧迷茫,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我儿子还是我儿子没错,是我手把手带大的,什么情况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至于变成个什么样……变聪明、变冷静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介意呢?”

  “阿爸,就算你说的话这么感人,但是我怎么就没有了抱头痛哭的冲动呢?”陈庆之调皮的一笑。

  “男子汉、大丈夫,不哭才是你正常的表现,没啥要紧的。言归正传,赶紧交代为什么在那个公众场合里对你金伯伯和海镇叔叔说他们那些非法买卖的事。做那行的人没几个手底干净的,你胡乱说话,小心人家可是打着灭口的盘算啊!我这是在为你的人身安全操心啊!”

  陈庆之此时倒是被自家老爹感动到了,虽然不善言辞,但是陈阳对自己的爱护倒是真心真意。

  世界上最真挚、最难割舍的就是父母与子女之间血脉亲情啊!

  他不去关注自己的性格变化,不问自己为何而变,是因为他始终认定陈庆之是自己儿子,始终相信亲情胜于一切。

  而他现在的逼问却是因为自责自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为未成年的子女成长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的原因。

  “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阿爸,你还是没仔细听我后面的话吗?重要的关键点都在我后面和金伯伯说的那件事情啊!”

  “你还说,金潮哲的脸都变了,我也见过的手段。他眼里的杀意根本瞒不了我,后面我只顾着操心他们的反应和你的安全,根本就没仔细听几个字。”

  陈阳仍然心有余悸,自己能打不错,但要说护着一个人还能安全冲出敌人的地盘这种事,只有电影里面才做的到吧。

  陈庆之仰面倒在床上,长吁一口气:“阿爸没听完就算了,反正金潮哲那边也不是很信任我们,他们也会找人估摸下情况。但是再怎么衡量,情况也不会和我说的差得很远,我们的优势在于后续力量的推手。”

  “当利益远在天边时,他们还能冷静思考,正确对待取舍;可是我把天边的月亮摘下来捧着手心里,那商人本性便会自动驱使他们做出选择,选择对象也不是取舍得失,而是如何能获更多的利益。”

  陈庆之舔了舔上唇和陈阳比划道。

  “既然你有计划,有把握。我就放心给你当枪使,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有六十分把握再去冒险!你也累了,明天金潮哲那边就会派人来解决一些琐碎的事,早点歇着。”陈阳也有些心疼儿子。

  “阿爸!”陈庆之突然搞怪般的回头。

  “……嗯?”

  “撒狼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