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钢穿上了飞鱼服，李成乾笑了。
此时天光大亮，远处东方升起了朝霞，万道光芒投射下来，笼罩在百户县，仿佛给其披上了一层纱衣。
朦胧，静谧。
李成乾负手而立，望着东方处的朝霞，脸色平静，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众锦衣卫持刀而立，簇拥在其周身。
姚原目光凌厉，最后投注到李成乾的身上，满是崇敬。
杜魁环顾左右，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归顺的钟钢，则是摸了摸身上的飞鱼服，愣愣出神。
这一幕，仿佛一幕绝美的画卷！
就这样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明亮，日头渐升，李成乾忽然醒转了过来。
“走吧！我们回去！”
他略微挥手，率先离开。
……
当天色渐起，县中百姓开始起来，为他们的生活忙碌。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他们一如既往——甚至印象里根本不会改变的事情。
这一夜，对于他们而言，很是普通。
可对于另外一部分人而言，却并不普通。
李成乾率领锦衣卫剿灭豹子会，收编钟钢。
仅仅一夜，县中格局大变。
有些有门路的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无不是惊骇欲绝！
豹子会八百打手，三百精锐，一夜之间竟然荡然无存！
这岂不让他们噤若寒蝉？！
瑟瑟发抖！
对于锦衣卫的凶威，他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
回到临时百户所内，众锦衣卫各司其职，姚原则是跟着李成乾走进了正堂。
“大人，打算给钟钢安排一个什么位置？”
姚原手抚刀柄，看着李成乾将腰间绣春刀解开，放在刀架上。
听到这话，李成乾略微沉吟了片刻，随机说道：”先给安排一个番子位置吧！”
“就仅仅只是一个番子？”
姚原愣了一下，犹豫道：“这钟钢也是三流四品高手，仅仅只是普通的番子，那钟钢会不会……”
“这点无需担心！”
李成乾坐在椅子上，此时有杂役端上来茶水，李成乾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淡声说道：“钟钢入不入流，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武功再强，也不过一江湖游侠而已，本官随手可灭！”
“此番之所以费这么大功夫将其收编，不过是念在他曾经混迹过江湖的份上……本官虽是锦衣卫，但对大陆还是了解甚少！”
说到这里，李成乾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我们和天瑶宫终究有一天会碰上，面对这样的江湖门派，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到这里，李成乾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负手而立眺望远处。
“更重要的原因，是想借钟钢之口了解江湖，借天瑶宫踏足大陆！”
“这个世界，江湖很大。本官非常期待踏足江湖的那一天！”
他言语当中满是期待，但如果此时姚原走到李成乾面前的话，就能看到——
李成乾此刻面容上非但没有期待，反而，有的只是凛冽！
“江湖很大，有英雄佳人，有神仙眷侣，有恩怨情仇，有名利来往……”
“这个江湖很热闹，也很令人向往……”
“只是，在繁华的背后，从来都是普通人痛苦的根源……而这也都是常人所无法见到的地方！”
“国家纷争，门派割据天下！”
“哪怕是正道门派，可侠以武犯禁，所谓正道门派名门侠士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看似浪漫，但却是在肆无忌惮的用自己的武力欺凌别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劫富济贫、锄强扶弱，这是只有朝廷才能行驶的权利，江湖此举，无疑是在窃取朝廷权柄！”
“似天瑶宫这等门派都能逍遥法外于江湖，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个江湖，在我看来，也就这样罢了！”
他转身，走到正厅，从刀架上拿起绣春刀。
‘蹭’的一声抽刀出鞘。
刀出三寸，寒光耀眼，李成乾面对姚原，面色平静道：“姚原，你可知我当初为什么加入锦衣卫？”
不等姚原追问，李成乾自顾自就回答道：“因为……”
“这个世界，我看不惯，令我恶心，让人失望!”
“加入锦衣卫，就是想利用朝廷权柄，扫清江湖，除掉其余国家，一统大陆!”
闻听此言，郭心远愣在原地，一时无言。
“我之心愿，就是想马踏江湖，悬刀天下！”
“我要给全天下所有人的头上，都悬起一把刀！”
“我要让他们在侠以武犯禁之时，都能想起我大瑞锦衣卫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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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脸肃然说出这话的李成乾，姚原心情极度的震撼！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位看似完美的上官，心中竟然有如此抱负！
姚原自认自己野心极大，可自己这个野心跟大人比起来，却天差地别，犹如云泥之分。
马踏江湖，悬刀天下……
这是何等的胸怀？！
这是何等的气魄？！
姚原可以想象到，若是这番话被宣扬出去，绝对会天下哗然，整座江湖震动！
一念至此，姚原浑身战栗！
这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我以前认为功成名就、荣登朝堂光宗耀祖就是极大的野心，可现在看来，我想的差了！”
“区区位列朝堂这点野心跟大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悬刀天下，踏破一个江湖……此乃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以想象，以后大人的未来肯定是波澜壮阔！”
“这样的大事，怎能少的了我姚原？！纵然以后事败落得死无葬身之地，可……那又如何？”
“我姚原，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我姚原，曾来过这个世界！”
一念至此，姚原当地跪伏在地，面带狂热，大声喊道：“属下，愿随大人行此壮举，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好！”
李成乾微微颔首，将姚原扶起来，沉声说道：“有你助我，吾道不孤！”
……
看向屋外的天空，李成乾眼里杀气腾腾。“这天不对啊，天的颜色不应该是蓝色，而是红色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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