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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从亭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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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我有1策,当讲否?

  郑公乡,流民营议事大厅。

  这是一间完全由砖墙砌筑而成的屋子,整个大汉王朝只此一栋别无他处,这里也是流民营的乡社。

  汉朝的祭祀体系十分完善,社祀继承自战国、秦自发性社祀遍布的格局,社祀分公社、私社两个系统,公社从中央到地方是大社—国社—置社,私社是王社、侯社、乡社、里社。

  乡社即为一乡之社祀,一年春秋祭祀两次,流民营的规模堪比一乡,因此此社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乡社。

  一般来讲乡社的祭祀费用都是有官府负责,里社则由里部民众自理,但如今社会秩序混乱,能立乡社的都是富裕的大乡。此时的北海官府腐败不堪,他们哪里来的闲钱去给乡民修社,流民营的乡社也只能自费搭建。

  王平知道乡社在汉时百姓心中的重要性,因此就算当初流民营的处境十分拮据,王平也咬着牙将此屋搭建出来,这既代表着整个流民营的颜面,也是流民营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只要挺过这个冬天,大家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

  因此,流民营平日里议事、待客、祭祀、分肉等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

  此时正值寒冬,但在壁炉和火炉的烘烤之下,厅内温度却也十分的温暖宜人。

  管承搓着双手蹲在壁炉前烤着火,虽然他进来这里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嵌在墙中的炉子,精致的做工让他口中啧啧称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管伯那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从背后传来。

  管承转身来到父亲身旁坐下,他神色轻松的道:“阿父放心吧,十大族老都通知了,他们正往这边赶。”

  随即他有些愤愤嘀咕的道:“王平那小子一天到晚在那里装模作样,自己非要住在那大通铺里,整得我们都不敢住单间。

  等这次将王平赶跑,我也要做间这么好的房子。

  他老是说共度时艰,时艰个屁啊,时艰还不是这小子造成的,本来靠着隐元商会我们应该吃香喝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他非要救济那些贱民。”

  话罢,管承朝旁边吐了口唾沫。

  “你小子懂什么,当初我们举事是通过传授太平道、施符布药笼络人心,王平这小子此举何尝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管伯看着儿子那一幅大大咧咧的模样,不由得气急。

  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自己儿子要是有王平的聪慧他减寿几年也愿意。

  管承不在乎一笑,他撇了撇嘴道:“笼络了人心那又怎么样?有阴家的帮忙,今晚过后流民营还不就控制在我们手中,到时候他王平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旋即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大门便被人一把推开,流民营各里聚的族老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其中为首的是十个都拄着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拐杖,赫然就是官府以皇帝名号所授予的王杖。

  汉律规定,百姓到了七十岁便可授予王杖,凡被授予王杖的老者,其在法律上均可享有一定的特权。

  而如今这世道,王杖成为了地方官施恩拉拢的手段,只有地位极高者才有可能被授予,至于普通黔首哪里还有此特权。

  十大族老一出现,管伯不得不站起身子迎了过去,这不是他尊老爱老,而是有求于人让他不能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些昔日对他这位黄巾渠帅唯命是从的族老,如今自己却不得不向他们执晚辈礼,这让管伯想掌控流民营的欲望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场中除了笑脸盈盈的管伯父子二人,其他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王平现在身陷囹圄之中,隐元商会随时有覆灭的危险,流民营前途堪忧。

  管伯看众人坐了下来,他便收敛了笑容,神色郑重的道:“方才我收到消息,各大家族的门客正在赶往县城里去,他们要协助官兵守城。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到时候我们流民营怕是要损失惨重,救不出二郎不说,就连我们营中的儿郎们也...欸”

  说道此处,管伯适时的不往下讲去,而是装作一阵摇头惋叹的模样,让这些族老自己体会才会有切肤之痛。

  果然,此言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族老们那苍老的脸庞上更是布满了寒霜。

  管承看着气氛恰到好处,便暗中对着无须老者点了点头。

  这老者是新附民的族老,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地位比不上十大族老,他很不赞同王平牺牲流民营百姓来救助邻乡百姓的措施,无奈人微言轻,他只能慢慢向持同样意见的管伯靠拢。

  由于流民营的名声欲隆,从其他地方赶来依附流民营的难民也越来越多,王平当然是来者不拒。

  无须老者跨出坐席,向众人行了一礼道:“如今二郎不在营中,尚需一个人拿主意,我看管伯便可先替我们出出主意,诸位以为如何?”

  大堂正中坐着一位面色红润的青袍老者,他自从进来大厅后便微阖着眼睑,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像是此处的紧张氛围丝毫也与他无关。

  听到无须老者的话语,青袍老者紧闭的双目在此时缓缓睁开,他目光幽冷的望向无须老者,似乎像看穿此人的内心。

  青袍老者名为丁古,乃是徐州流民的头目,他是王平最为倚重的族老,流民营的日常事务都由他打理,因此丁古的地位自然位列十大族老之首。

  管伯笑着摆手拒绝,他向丁古拱了拱手道:“尚有丁族老在此坐镇,晚辈岂敢放肆。”

  丁古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前方的消息没有传来,如果真如管伯方才所说那样,那么王平的处境便十分危险。

  丁古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他犹豫了片刻,便对着管伯笑道:“二郎一直推崇的便是集思广益,老夫愚钝,想不出营救二郎的方法。管老若是胸有良策,想必大家也是会同意的。”

  管伯闻言,便向丁古又施了一礼,缓缓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